第三一身臭毛病
今天纪家下人午饭吃包子，厨房就余舒安身这片小平房前头，厨房干活刘婶给姐弟俩捎带了一篮包子，还有两碗青菜汤，一碟咸菜。
管着不叫这寄人篱下两姐弟饿死，也是刘婶分内工作之一。
萝卜馅素包子，拳头大小，里头只有一丁点儿馅，余小修照旧吃津津有味，好像凡是能入口东西，这孩子都不会计较味道。
余舒这几天躺床上养身体，尝试过干烙饼，清汤面还有真很稀稀饭之后，基上可以适应这里简陋伙食。
余舒很识时务，能不工作就吃白食，真没什么好挑拣，只是上一世对吃穿很讲究她，一边也打起了如何改善生活算盘，她是一个吃过苦人，却不是一个爱吃苦人。
她不动神色地打量着对面正埋头吃饭余小修，小孩子正长个头时候，整天连顿肉都吃不上，难怪瘦巴巴，原上一个五官挺秀气孩子，就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面色，叫人只觉得他阴沉。
“少爷小姐吃完了吗，把碗筷给我，我上外头洗去。”
刘婶系着围裙走进来收拾碗筷，余舒刚想要帮忙，余小修已经利落地把碗碟摆一起递给了刘婶，摘了桌子侧角上塞一块抹布擦桌。
余舒见他干起劲儿，不好插手，就起来给他挪了地方，站一旁搭话：
“等下吃完饭，我打算外头去走走，好几天没出这院子了。”
刘婶说底只是个不识大字仆妇，余舒她这里能打探信息有限，迄今为止连自己具体是哪个朝代都不晓得，问起刘婶，她也只知道现国号是叫“大安”，这里是义阳城，纪家是大户，其余一概不懂，余舒想要了解多，就必须外头走走，能拉上余小修一起当然好。
余小修抬头瞅她，脸上挂着那种“我就知道你老实不了几天”表情，用力擦了几下桌子后，闷声道：
“你别又出去惹事。”
这一句话正中余舒下怀，她趁势提出：那你就同我一起吧，这样也能管着我不是？”
余小修犹豫了一会儿，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。
余舒目达，心里偷乐，就高兴兴地去枕头下摸了梳子、发绳、还有一只装有头饰铜皮盒子，外头找刘婶给她梳头。
她以前是一头干练短发，现顶着一头浓密长发，根就不会打理，好有刘婶这么个人。
余舒井边找刘婶，手脚麻利她已经把一摞碗筷都洗干净，听她说明来意，就将两只粗糙手掌围裙上蹭了蹭，接过梳子，将身下小竹凳搬太阳地让余舒坐着，给她梳理头发。
刚春天，前后无楼阁小院子刚好能被太阳晒，院子里坐一会儿，就觉得浑身暖融融，余舒以前很讨厌大晴天，出门必须要带墨镜，但自从出车祸之前放下心结以后，短短几天就喜欢上这样晴朗干净天气。
“小姐头发长得可真好，要不是去年你偷偷剪了去换钱花，这会儿也能长大腿根儿了。”刘婶干活时候就喜欢唠叨。
古人发肤受之父母，视之如命，很少有自愿剪头发人，无非是穷无法，余舒正暗想前身这小姑娘偷偷拿头发换钱，补贴家用感人一幕，刘婶接下来就泼了她一盆冷水：
“那可是三角钱银子啊，三百多个铜板，肉都能吃上大半个月，竟被你两天就胡乱花光，买了一大堆头花珠子，不顶吃不顶穿，唉。”
余舒哑然，低头着膝上放着铜皮盒子，里头杂七杂八地丢着一大堆珠花和发簪，也只有样子好，稍微有些眼力界都能出不是多高级东西。
工作原因，余舒对货币价值很是敏感，大概知道这里三百个铜子儿价值，刘婶这里一个月工钱是五十个铜板，半年下来一分不花才能存三百个，算是一笔小富了。
想姐弟俩身处这么糟糕环境里，弟弟营养不良，面黄肌瘦，那丫头拿头发换了这么一笔钱，全买成这些假珠子烂铜，就忍不住想要骂人。
“梳好了，”刘婶放下梳子，转余舒前面，她那只铜皮盒子里淘了淘，挑了两条水粉色发带出来，分别系她左右两只丫角上，打了花结，端正脸审视了她一遍，笑呵呵道：
“小姐要是坐着不说话，瞧着还真是水灵。”
换句话说，就是她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蛋，就没一点可取之处。
余舒冲刘婶道了谢，施施然抱着那只沉甸甸铜皮盒子回了屋，余小修已经把屋里都打扫干净，还换下了那条皱巴巴褂子。
“你点收拾，我外头等你。”余小修丢下这么一句话，就要往外走。
余舒赶紧把东西放回床上，又摸了褥子底下前天翠姨娘丢给她几个铜板塞腰带缝里，跟了上去。
余小修扭头见她穿着一身旧袄布裙便出来了，倍感诧异，“你不换衣裳？”
“换什么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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